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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品上生

      《佛說觀無量壽佛經》云:「中品上生者,若有眾生,受持五戒,持八戒齋,修行諸戒,不造五逆,無眾過患,以此善根,迴向願求生於西方極樂世界。臨命終時,阿彌陀佛與諸比丘眷屬圍繞,放金色光,至其人所,演說苦、空、無常、無我,讚歎出家,得離眾苦。行者見已,心大歡喜,自見己身,坐蓮華臺,長跪合掌,為佛作禮,未舉頭頃,即得往生極樂世界,蓮華尋開,當華敷時,聞眾音聲,讚歎四諦,應時即得阿羅漢道,三明六通,具八解脫。是名中品上生。」

    釋迦牟尼佛所教導的佛法,就是見到我們一切眾生皆因妄想執著而痛苦不堪,為了幫我們離苦得樂,為了讓一切眾生皆可成佛,得到究竟妙樂,才有種種方便善巧的教法。《法華經》上說,佛說二乘法只是化城,只是中途休息站。所有的佛法皆是唯一佛乘,都是成佛之道。三世諸佛大多是說聲聞、緣覺、菩薩三乘的教法,它們的教義都是前後融會貫通的,都是隨順我們不同的根器與解悟,佛心自然呈現的教導。所以中品上生者,臨終見到化佛所演說的苦、空、無常、無我,由於各人根器不同,當下慧解的層次也不同,但仍在同一佛乘之中;化佛皆來「讚歎出家」,若是能夠出離三界之家,往生佛國,才是真正的出家。

    「苦」,從凡夫眾生的六道輪迴之苦,到等覺菩薩一分無明未除之苦,都是煩惱,都是苦。「空」,人空、法空、四相空、五蘊空、十八空乃至畢竟空,都是空。「無常」,分段生死與變易生死的無常不同,念念不住也是無常;「無我」,阿羅漢、大阿羅漢、凡夫菩薩與法身大士的無我,皆有層次深淺的不同。苦、集、滅、道四聖諦,三乘都必修,境界不同而已,唯佛才能究竟圓通。四念處也如是,佛說:「若人不修四念處者,為遠離賢聖之法,遠離聖道。」一般說四念處是:觀身不淨,觀受是苦,觀心無常,觀法無我。而佛在《大般涅槃經》中說:「如汝所問,佛涅槃後,依何住者?阿難,依四念處,嚴心而住:觀身性相同於虛空,名身念處;觀受不在內外、不住中間,名受念處;觀心但有名字,名字性離,名心念處;觀法不得善法,不得不善法,名法念處。阿難!一切行者,應當依此四念處住。」這是菩薩乘回歸真如實性的四念處。

    法無高下,應機則佳。相應我們凡夫的根器,觀身不淨才是對治貪欲及淫慾的最好方法。《菩薩念佛三昧經》云:「此身不淨,九孔常流,臭穢充滿,諸行無常,輪轉之法,危脆不堅,一念不住,生老病死之所逼切,猶如幻炎,水聚泡沫,無人無主,猶若草木,甚可患厭,應速遠離。」

    修學觀身不淨,應從自身觀起,從頭到腳,觀察我們的皮、骨、肉、毛髮等,沒有一樣是乾淨的;九孔常流出臭汗、唾、涕、大小便等,都是不淨,所以我們要天天洗澡;洗澡後,以為是乾淨,卻仍然九孔常流不淨。《大智度論》云:「種種不淨物,充滿於身中,常流出不止,如漏囊盛物。」行淫,只不過是兩個屎囊尿袋的臭皮囊在磨觸瞎忙而已。《大乘本生心地觀經》云:「當觀此身猶如坯器,外以雜彩金銀七寶巧飾莊嚴,內以糞穢種種不淨填塞充滿,兩肩擔負隨器而行,其有見者皆生愛樂,不知器中盛滿不淨。」皮膚上有污垢,皮膚內的血肉、骨頭、五臟六腑等,更是腥臭骯髒;《瑜伽師地論》云:「云何依內朽穢不淨?謂內身中髮毛爪齒,塵垢皮肉,骸骨筋脈,心膽肝肺,大腸小腸,生藏熟藏,肚胃脾腎,膿血熱痰,肪脂膏髓,腦膜涕唾,淚汗屎尿,如是等類,名為依內朽穢不淨。」我們可以到市場內,看看肉攤上的豬、牛、羊肉,豬心、羊肝、牛肚、豬腸等等,它們和我們的骨肉、內臟等的腥臭,是沒什麼兩樣的,我們身內的胃、大小腸裡消化過的食物,也都是污穢;這個身體又稱作八萬蟲聚,以現代顯微鏡觀察,我們的血液中都有微生蟲。《大娑婆論》中說:「人身之內,並是蟲聚,蟲頭在內,食人所食;蟲尾在外,辮成人皮。」我們喝水吃飯,就是這個大蟲聚,在替身內幾萬的小蟲在做工。《治禪病秘要經》及《正法念處經》中也說,人身是蟲巢,大致分別,有八十種蟲,不單在經中說出了各種蟲的名字,而且描繪出牠們的動作形態。

    其次,也要觀察思惟眾生死後的情狀。有生必有死(死想),死後屍體會膨脹(脹想),漸漸由內腐壞,變成紅一塊,白一塊,青一塊(青瘀想),慢慢的屍身生膿(膿爛想),腐爛(壞想);腐體上流出的膿血四處散布(血塗想),腐肉生蛆蟲,密密麻麻的蟲類來吃屍身(蟲啖想);筋肉腑臟被啃完,只剩下一副骨頭(骨鎖想), 經過風吹雨打日曬,枯骨散碎開來(散想),最後就漸漸腐壞,變成塵土,與土壤混合在一起了。《大智度論》偈頌云:「審諦觀此身,必歸於死處,難御無反復,背恩如小兒。」意思是說:觀察我們這個身體,它將來一定會死亡,沒有法子能控制它不死。無論對身體如何的照顧,它死亡時,便如無知小兒般忘恩負義,默然腐朽。而我們為了愛它、養它,因而造作的種種惡業,長存在我們的識田之中,卻因此識,還需再去投胎受苦。所以,《佛說八大人覺經》云:「四大苦空,五陰無我,生滅變異,虛偽無主。心是惡源,形為罪藪,如是觀察,漸離生死。」

    三惡道身易得難離,而人身卻是難得易失。今日,我們得聞大悲釋迦世尊所教導的無上甚深微妙法,就應知恩感恩,不可再浪費這個人身,去造作種種的惡業;我們要利用這個可貴的人身,來修行種種的佛法功德。特別是得聞至圓至頓、最殊勝、最方便的念佛法門,這一生,盡這一報身,一定要上品蓮花生!這一世、這一身才有價值,才有意義!

    五戒十善雖是人天善業,但它是一切戒律的基礎,也是從凡夫至成佛的基本德行,《華嚴經》云:「人中隨意得受生,乃至頂天禪定樂,獨覺聲聞佛乘道,皆因十善而成就。」求生西方極樂的我們,無論在家、出家眾,只要「謹守十善業,有發願成佛的菩提心,了解第一義諦的意義,讀誦大乘經典為常課。」具足這些修行,也一樣可以上品上生。在人道中,要圓修十善業,離不開印光大師常勸四眾奉行的「敦倫盡分」。所謂「敦倫盡分」,簡單的說,就是身為一個「人」,要遵守做人的德行,克盡本分,忠於職守,並與人敦厚,樂於助人,這樣,基本的做人道理沒有虧欠,我們來修行念佛,就能無愧於心,往生悉無障礙,容易進趨菩提大道。否則連做人都做不好,又如何去做佛呢?

    就出家眾的敦倫盡分來說,應該是尊卑有序,吃苦耐勞。在大寮有飯頭、水頭、菜頭等等,料理住眾伙食的工作。每個人分工負責,輪流職事,並且合作無間,為大眾服務,不辭辛苦。不可逃避繁重的職事,也不可好吃懶做,艱困及污穢的工作,不能只要別人發心,自己應該多發心。出家眾一定要領職事,《百丈清規》云:一日不作,一日不食。自己的職事一定要盡心做好,沒有虧欠寺院中的大眾,才能進一步去多做其他的用功。像廣欽老和尚一樣,份內的職事做好了,節省自己的睡眠時間去念佛、去拜佛。否則,不做職事,就算整天一心不亂,還是信施難消,將來要披毛戴角來還!

    其次,要「深明因果」。例如當庫頭,負責全寺的財務,包含食衣住行等等,不可混淆項目,胡亂的把建大殿的資金拿去建停車場等,任意錯用,要知道其果報可怕,罪在無間地獄!若是當住持、當知客,尤不可不知佛門規矩。要知道十方信施得來的道場,要平等供養十方一切眾生,這才沒有違背因果。若只是喜歡親近富人,望人財施;而輕視、鄙慢無錢佈施的貧苦眾生,心不清淨,出家也就毫無功德,恐怕只是增罪而已。所以,《敕修百丈清規》中,勸出家眾要「食存五觀」:「計功多少,量彼來處。忖己德行,全缺應供。防心離過,貪等為宗。正事良藥,為療形枯。為成道業,應受此食。」

    就在家學佛者來說,有幸得聞佛法,理應恭敬三寶,護持寺院,但皆要量力而為。最重要的,你要敦倫盡分,為子女的人,就先要盡心孝養父母,勸父母求生極樂;為父母的人,要照顧子女,教導做人處事的道理;夫妻、兄弟姊妹之間,皆要和睦相處,互相扶助勉勵。在世間,念佛人要深信因果,謹守本份,不虧欠任何眾生。做人要「問心無愧」,在人天中做個忠厚的善人,以此來修習佛法,才有根基。有些在家居士,不論男女,由於無始劫來的業識攪動,雖號稱學佛,披著修行佛法的外衣,卻循著宿世惡業惡緣發現,胡作妄為。或者,依人不依法,追隨好名好利的邪師,自我膨脹,爭強鬥勝,任意誹謗、毀辱不同宗派的佛教四眾;或者盲無智眼,一時衝動,依語不依義,依識不依智,受到惡知識的蠱惑,就隨便出家,威儀邋遢,也不持戒。大多棄家庭不顧,還洋洋自得,自認在跟隨大師行菩薩道。這種做人應做的本份不做好,拋棄家庭不顧的人,天堂未就,地獄已經先成了!

    所以,蓮池大師說:「學佛者,無論莊嚴形跡,只貴真實修行。在家居士,不必定要緇衣道巾,帶髮之人,自可常服念佛。不必定要敲魚擊磬,好靜之人,自可寂默念佛。不必定要入寺聽經,識字之人,自可依教念佛。千里燒香,不如安坐家堂念佛。供養邪師,不如孝順父母念佛。廣交魔友,不如獨身清淨念佛。寄庫來生,不如現在作福念佛。許願保禳,不如悔過自新念佛。學習外道文書,不如一字不識念佛。無知妄談禪理,不如老實持戒念佛。希求妖鬼靈通,不如正信因果念佛。以要言之,端心滅惡,如是念佛,號曰善人。攝心除散,如是念佛,號曰賢人。悟心斷惑,如是念佛,號曰聖人。」

    「苦、空、無常、無我」是三乘共般若,「般若」是音譯,因尊重而不翻譯,稱為「無上智慧」。大乘佛法的命脈在「菩提心」,而菩提心的精華在「般若波羅蜜」。龍樹菩薩的《大智度論》,就是在闡揚大乘般若思想的傑作。他說:「諸菩薩從初發心求一切種智,於其中間,知諸法實相慧,是般若波羅蜜。」而般若的基礎是「空正見」,就是要了解法界的空性。空正見不是外道斷滅空,也不是小乘偏空,它是中道第一義空;空有不二,即空即有,非空非有,是「真空妙有」。

    馬鳴菩薩所作的《大乘起信論》上說:「心真如者,即是一法界大總相法門體,所謂心性不生不滅。一切諸法,唯依妄念而有差別;若離妄念,則無一切境界之相。是故,一切法,從本以來,離言說相,離名字相,離心緣相,畢竟平等,無有變異,不可破壞,唯是一心,故名真如。」又說:「所言空者,從本已來,一切染法不相應故。謂離一切法差別之相,以無虛妄心念故。」「乃至總說,依一切眾生,以有妄心,念念分別,皆不相應,故說為空。若離妄心,實無可空故。所言不空者,已顯法體,空無妄故,即是真心,常恆不變,淨法滿足,則名不空,亦無有相可取,以離念境界,唯證相應故。」我們累劫輪迴的惡習深厚,為了要滅除我們的妄想執著,離苦得樂,趨向無上覺道,就須要解悟空性,深入般若性海之中。

    我們人生的每年每天,分分秒秒的緣起緣滅,不是我們能夠控制的;它都有因緣果報,雖有因果,當處出生,隨處滅盡;如夢如幻,空,不可得。所以,《心經》上說:照見五蘊皆空,才能度一切苦厄。五蘊就是集合成「我」的「色受想行識」,也稱五陰,陰蔽了我們的覺性。我們要知道它們是空的,要看得破、放得下,知道「無我」,才沒有苦痛厄難的折磨。如何照見五蘊皆空?《大般若波羅蜜多經》中,佛言:「若菩薩摩訶薩安住靜慮波羅蜜多,修學安忍,觀色如聚沫,觀受如浮泡,觀想如陽焰,觀行如芭蕉,觀識如幻事,作是觀時,於五取蘊不堅固想,常現在前。復作是念:『諸法皆空,無我、我所,色是誰色?受是誰受?想是誰想?行是誰行?識是誰識?』如是觀時,復作是念:『諸法皆空,離我、我所,誰能割截?誰受割截?誰能毀罵?誰受毀罵?誰復於中發起瞋恨?』菩薩如是依止靜慮,審諦觀察,能具安忍,復持如是安忍善根,與諸有情平等共有,迴向無上正等菩提。」

    「照見五蘊皆空」,是在照見「色受想行識」皆無自性,就是不能自主,不能自在,無自性即無我。「色」無自性,無我。宇宙一切的形形色色,皆屬物質聚合而成。山河大地是色,我們的身體,也是地水火風四元素聚合而成的色相。因為一切色皆是因緣所生,因緣所生,當體即空,成壞無常,虛幻不實。萬法萬相,來去皆無自性,不可得,故「色即是空」。「色如聚沫」,我們的色身由四大假合,亦如水面風吹而成的聚沫,虛有形狀,體本無實,瞬間即破滅,無法自在,沒有自性,也是「色即是空」;沒有自性卻能緣成幻有,空即是有,故「空即是色」。若仔細思惟,我們的身體是假藉父精母卵而生的,生老病死,眾緣生滅從來沒有止息。五歲的我是我?還是現在的我是我? 都不是,沒有一個我是不變的,分分秒秒,紅白球、白血球及各種細胞都在新陳代謝,「我」只是一種概念的執著,有我即有憂悲苦惱! 從沒有一個真實不變的我。看破自我,才能真正放下。看別人也一樣,我們見得到的,皆是不真實!親人好友等等,皆是因緣暫聚在一起罷了,緣盡皆空,是夢是幻!常作如是觀。

    「受如水泡」,我們一切的苦受、樂受,就像水面因風動或物擊所成的浮泡,皆隨不定外緣忽然生成,須臾即沒,因緣生、因緣滅,皆無自性,不能自主,故無我,無我即空,所以「受即是空」。但苦樂宛然,不壞幻受,故「空即是受」。

    「想」也無我。五蘊中,想蘊若破,五蘊皆空。想就是六根(眼耳鼻舌身意)對六塵(色聲香味觸法)所生出的分別、愛憎的念頭,生滅不停,經典說:「想如陽焰」,陽焰是春天遠觀曠野,日光折射,如水溶樣;渴鹿見之,以為陽焰是沙漠中的水池,奔前追水,不知水不可得,只是幻像!我們六根對六塵,所引起的一切愛恨情仇、分別計較,皆是如海市蜃樓般的幻覺,毫無真實可得。故說「想即是空」;又因自心取自心,非幻成幻法,故「空即是想」。我們觀察自我的起心動念,就知道每一秒都是亂想紛飛,無法停止。前一秒想的,後一秒就改變了;前秒哭,後秒笑;前秒愛,後秒恨,生住異滅,變換迅速。無中生有,轉瞬成空。沒有一種心意是永恆不變的,只是一種妄想執著,再換成另一種妄想執者,隨緣變化不止,都是永無止盡的妄想執著。如何對治?只有用都攝六根、專心一意來念佛,自念自聽,才能以一念抵萬念,漸除妄念,而回歸清淨自性。這是念佛法門最殊勝方便的功效。

    「行如芭蕉」,我們隨著妄念遷流而去造作諸行,妄念非實,一切行為亦如芭蕉中空虛脆,究竟毫無實體,空不可得,故說「行即是空」;雖然諸行無常,隨緣變易,但是諸行因果究竟不昧,所以「空即是行」。

    「識如幻事」,我們的識蘊,是我們眾生依無明所起的識心分別,如第八識,及由此轉生的第七識、前六識,皆認假為真,妄想執著,而誤認有個虛妄的我及我所;是妄想而有,非實體而有,就像魔術師幻出種種幻術,皆空無所有,故說「識即是空」。但若了知第八識雖虛幻無主,當體不離如來藏,體性本真,那麼「空即是識」。

    五蘊皆是空有不二,真妄不二,一切唯心造,一切不昧因果,端看吾人如何用心。不僅可以照見五蘊皆空,也能從五蘊身心中,反照照自性,來照見真如法性,非空非有,無生無滅。

    《西方公據》中,唐朝相國斐休,云:「大眾從無始來,常認為我身者,是地水火風假合之身。旋聚旋散,屬無常法,非我身也。大眾從無始來,常認為我心者,是緣慮客塵虛妄之心,乍起乍滅,屬無常法,非我心也。我有真身,圓滿空寂者是也;我有真心,廣大靈知者是也。空寂靈知,神用自在,性含萬德,體絕百非,如淨月輪,圓滿無缺。惑雲所覆,不自覺知。妄惑既除,真心本淨。十方諸佛,一切眾生,與我此心,三無差別,此即菩提心體也。」若我們能從五蘊的苦、空、無常、無我之中,去看破虛幻無主的穢身、妄念,不再隨生隨死,隨其欺誑擺佈,我們才能回歸清淨的真心;而以此堅固真實的純真心體來念佛,就會如徹悟大師所說:「以能念之心,本是全真成妄,全妄即真。所念之佛,亦本全德立名,全名即德。能念心外,無別所念之佛;所念佛外,無別能念之心,能所兩忘,心佛一如。於念念中,圓伏圓斷五住煩惱,圓轉圓滅三雜染障,圓破五陰,圓超五濁,圓淨四土,圓念三身,圓修萬行,圓證本真,而圓成無上妙覺也。一念如是,念念皆然。但能念念相續,其伏斷修證,有不可得而思議者矣!」

    問:《楞嚴經》〈念佛圓通章〉中,說:念佛要「子若憶母,如母憶時,母子歷生,不相違遠 …」,但是我從小跟母親感情就不好,實在體會不出其意境?

    答:〈念佛圓通章〉說:「十方如來,憐念眾生,如母憶子;若子逃逝,雖憶何為?子若憶母,如母憶時,母子歷生,不相違遠。若眾生心,憶佛念佛,現前當來,必定見佛,去佛不遠;不假方便,自得心開。」此文中的「子若憶母,如母憶時」有二種意義:

    一、「憶念佛德」:宋朝普菴法師說:「吾佛釋迦如來,於過去生中,捨身飼虎,割肉濟鷹,遇歌利王,割截肢體,萬死萬生。捨命捨身捨財,國位妻子眷屬,內外所有,一切皆捨。他捨一幻身,利益一切含靈眾生,所以成佛,廣度眾生。獲自法身,靈明遍照,不生不滅,直至如今,天上天下,獨稱世尊,為群生之父,作群生之母,眾所依向。」阿彌陀佛及十方一切諸佛亦如是,從「為救度一切眾生」發願成佛以後,皆是歷盡千辛萬苦,捨轉輪王位、國城妻子、頭目腦髓,幾千萬億,難忍能忍,難行能行,以清淨心廣行六度萬行,無量無數劫行持菩薩道,才得以成佛。其功德慈悲,實乃勝過父母。子若憶母,是憶念阿彌陀佛的大慈大悲,憶念阿彌陀佛的四十八願,憶念阿彌陀佛所建立極樂世界之殊妙莊嚴,這些皆是念佛人應該常常感恩,常常憶念的。徹悟大師說:「若以眾多觀之,佛則普為一切眾生也,若以一人觀之,佛則專為我一人也。稱性大願,為我而發;長劫大行,為我修也;四土為我嚴淨也;三身為我圓滿也。以致頭頭現身接引,處處顯示瑞應,總皆為我也。我造業時,佛則警覺我;我受苦時,佛則拔濟我。我皈命時,佛則攝受我;我修行時,佛則加被我;佛之種種為我者,不過欲我念佛也,欲我往生也,欲我永脫眾苦,廣受法樂也;欲我展轉化度一切眾生,直至一生補佛而後已也。佛之深恩重德,非父母所可比;雖天地不足以喻其高厚矣!」

    二、「憶念般若法身」:諸佛為眾生之母,般若為諸佛之母,念佛人了解第一義諦,就可上品蓮花生,第一義諦就是般若波羅蜜。念佛、學佛人不解般若,一切六度萬行皆是魔業,是故共修發願,皆常念「摩訶般若波羅蜜」!天台宗說,釋迦世尊講般若,就講了二十二年;而六百卷的《大般若經》,其精要是《心經》,《心經》的要義在「不生不滅」,不生不滅就是《大乘起信論》中的心性,也就是眾生與佛的同一法身,雖無形無相,而能作一切相。念佛人憶念般若,就是遇事逢緣,常能反觀,照見自性是不生不滅、如如不動、遍一切處的法身。法身雖不可見、不可得、無所住,卻能造作十法界的一切果報,成佛也由它作,下地獄也由它作;一切唯心造,理具十法界,事造十法界。念佛人返照法身,知道一切皆緣起性空,不可得,不必妄想執著。知曉空性,是為了離棄「有所得」的邪知邪見。若是定性阿羅漢,證入偏空,佈畏生死,離棄了眾生,就無法行持大乘;而大乘菩薩知空而不證空,長劫在生死苦海中,作為眾生的為良師益友。

所以,念佛人的般若智慧,重要在於自知法身「不生不滅」,不著有、不落空;妙有即是真空,真空不礙妙有。發菩提心的眾生,在成佛的菩提道上,以空四相的般若,行一切六度萬行,不入頑空,也絲毫不昧因果;所以阿彌陀佛才依此而成就了極樂佛國的萬德莊嚴。有為者亦若是,往生極樂,都是為了學習成佛之道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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