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上世紀70年代至90年代,良渚文化遺址頻繁出土了不少珍貴文物。其中最令人注目的是玉器,其雕刻文飾,繁密細緻,和諧工整,尤其是那些細線陰刻,堪稱微雕傑作。隨著對玉器實用性的追求加工工具的發展,良渚玉器工藝出現了在一個平面上鑽一對穿孔,俗稱“象鼻穿”。這種穿孔在石器時代是沒有的,所以對玉器斷代有重要的鑑定價值。

 良渚玉器出現單面鑽

良渚玉器在早期穿孔上和當時石器的穿孔方法有所相同,都是兩面對鑽磨刮而穿的。因當時採用的原始工具,鑽孔加工使工具極宜耗損,所以早期良渚玉器上的穿孔,以僅能穿過一根不粗的繩子為標準,這是典型的實用性特性,對穿孔的外觀以及孔經大小,沒有特別的對稱性講究;孔壁的不規則性,以及兩孔之間的錯位情況也比較明顯。

由於開料割鋸的不規則,往往導致在孔的外側進口處,成擴孔樣的圓坡狀不規則邊緣,並且沒有明顯的旋痕。這一現象產生的主要原因是鑽孔動作,無法做定位圓周樣刮磨,不能連貫所造成的。這樣的穿孔對斷代有著非常實際的鑑定意義。

良渚玉器中後期出現的一面穿孔技術,較好地解決了鑽頭夾具的穩定性,所以在一面穿孔的玉器上,出現了外圓比較規則、壁磨光潔度較好的特徵。在穿孔上,進口大,出口小,孔面上留有粗條不甚規則的平行間斷旋痕,越接近深處越明顯。並且孔外側的進口處,擴孔的邊緣沒有明顯的旋痕。這種現象充分說明了當時夾具的穩定性,保證圓桿鑽孔的連續性和保持同心圓的操作條件已臻成熟。這種一面穿孔技術還加快了鑽孔的穿孔速度。

一面穿孔方法在很多出土玉三叉器的背面突脊上和玉鉞上可以見到,這些玉器常常是以先鑽孔後鋸料成型的加工順序進行。從剖料處觀察穿孔,近4厘米長的穿孔,上下偏心度不大。且鑽壁風化後的皮殼依然有玻璃光澤,這說明當時使用了解玉砂,而且搗漿淘砂的工序已經比較發達,能夠採集到細砂了。

“象鼻穿”工藝更先進

隨著對玉器實用性的追求、加工工具的發展,良渚玉器工藝出現了在一個平面上鑽一對穿孔,俗稱“象鼻穿”。這種穿眼在石器時代是沒有的,所以對斷代也有一定的鑑定價值。可以發現,這種“象鼻穿”一側孔裡有兩個鑽眼,一個是直的,一個是側斜對穿的。這說明古人產生了定位操作規範。這種規範的產生,對標準化的製作工藝有著非常積極的意義。定位操作規範,基本可以保證大玉琮對鑽時,錯位誤差率降到最小。如果說早期良渚玉壁和琮的形制不規則,是當時工藝水平的必然產物。那麼後期玉壁的厚薄均稱、周緣的規整;以及玉琮形制的上大下小,四條邊線的對等均勻,琮外壁線條約帶一點弧度的規則,則是定位工藝運用下的先進工藝之體現。

但這個時期的“象鼻穿”因原始加工工具的緣故,尚不能完全保證兩孔在一個平面上的等距平衡對稱性,和兩孔的內鑽孔形態一致性。這點正好說明了良渚玉器時代,在加工斜鑽孔的時候,尚不能完全解決手工鑽具本身的穩定性問題。這對研究一直未有定論的良渚玉器原始砣具痕跡特徵,有非常重要的意義。

良渚玉器工藝四大特徵

史前玉石的加工主要是以石攻石,利用銳石刻玉、劃線,磨玉成形,所謂“他山之石,可以攻玉”。新石器時代玉器上的刻線紋,有三種主要形式。第—種是陰刻直線紋,良渚文化、龍山文化玉器上都有許多這類飾紋。這種直線紋較粗,直且深,線似凹槽,底部較寬;第二種是陰刻直線網紋,紅山文化的玉龍、玉獸飾有這種紋飾;第三種是細陰刻曲線,可能是用堅硬的石頭刻出,線條極淺極細。

良渚文化治玉方法大致有四:拉鋸開料(有了夾玉料開鋸的方法),鑽孔(大孔徑的鑽孔,產生的扭力很大,所以有了固定玉料件的方法,和鑽頭的定位方法),減地琢磨紋樣(對神獸紋眼部圓型的琢磨,基本不留疊加磨琢痕跡),磨光(研磨材料的選擇和拋光方法)。玉器雕工的一般順序為,將玉作成粗胚後,先在預定的位置打孔,再用線鋸沾解玉砂作成器型。在琢刻上採用減地凸雕和精細的刻線。所謂減地凸雕即淺浮雕,主要運用在良渚文化玉器上的獸面紋製造。這些獸面紋,有的嘴部為凸雕,有的眼部為凸雕,有的凸雕分為幾個不同層次的平面。

 

在加工工藝上有粗放和精緻兩種。製作精緻的,表面光潔、輪廓線挺拔,轉折圓潤,並且很少見到旋鑽的痕跡;粗放型則有厚薄不勻、邊緣磨損,有明顯的切割,旋鑽擦痕。相對於造型紋飾考究的琮,壁的紋飾大多采取素面無紋、琢工粗糙。內孔常見到對鑽留下的錯位台痕。

紋飾多采用剔地淺浮雕,陰線刻,紋飾強調對稱美。陰線的雕刻,一種認為是用硬度很高的礦石尖頭刻成,紋飾在放大鏡下呈逗號狀線條集結而成。逗點為加重著力點痕跡,逗號尾為拉出的陰刻痕跡。從微觀細辯,許多陰刻線有毛刺現象。

良渚玉器與黃河流域不同,這裡缺少制玉的生產工具。而能見到玉與木、骨等製作的複合材質加工器。如木端開叉加玉石做鑽頭等等。這種複合材質鑽頭為長玉管的穿孔技術,提供了設備上的支持。

裝飾品多為小件器物,多粗玉製作;組合器較為普遍,如組合項飾以珠、管、錐、墜子組合成串飾;再如鉞由冠飾、端飾和鉞組合而成。這些玉器的琢刻,往往因材質的硬度不高,而很少留下原始的加工態。而大件器物與祭祀、宗教及財富的象徵有關,所以用的玉材質好,琢刻的原始加工痕跡也明顯。

而另一種紋飾的琢刻,則明顯是用片鋸平面碾磨出的痕跡。這種陰刻痕跡所呈現的現像是,外緣線條經過反复碾磨,首碾留下的原生態痕跡被破壞,而伸向內側的線端頭,因磨碾次數少,而尚留有原生態痕跡可辯。並且有過渡的痕跡。這樣的陰刻線,是現代機械或者老式水凳砣機無法做出來的。如果是用今人仿古複製,花費的工時也是非常可觀的。再一種就是顯示出原始的砣具加工痕跡,呈直落砣具,兩頭尖、中間寬而深的陰刻痕跡。

目測鑑別良渚古玉真偽

目測鑑定,一般可以從良渚玉器質地入手,色澤多以黃綠為基調,少量為淡赭紅色。出土的玉璧、環等器面常有白色、赭色或墨綠色的筋狀條斑,顏色駁雜,質地並不純淨,俗稱“百足灰皮”。出土玉器,因玉質中矽泥成分,被地下礦物溶蝕而凝成白色殼狀結晶物,常覆蓋器表,似玻璃質,俗稱之為“玻璃光”。良渚時代在墓葬風俗和地理環境的選擇上,應該基本一致。即同樣都存在遭受地下水、屍腐蝕,各種微生物酸腐蝕的可能。但一坑出土玉器的沁色質變現象卻不一樣,有玉表面遭到破壞,形成表面疏鬆、粉狀等現象的;也有呈現出碧綠、黛褐、黛青灰、乳白帶狀、灰白等顏色。這些沁色風化現象可以看出良渚玉器白化的乳白色玉器,具有蠟狀感和玻璃光澤。這種白化現象,對贗品的仿製,其難度是個非常大的障礙。

贗品玉器中的琢刻線,常常可以見到的是一種,用現代的電動工具,將帶有金剛砂的鑽頭,以手寫筆的方式對各種線條描刻。金剛砂鑽頭做高速旋轉的同時,由手移動而產生線條。當金剛砂鑽頭旋轉的磨面與線條產生角度的時候,在線條上,就會產生所謂“仿品做不出來”的一根髮絲粗細的線條上,有許多細刻紋的“古代高難度琢刻技術”。其實這是個絕頂的錯誤認識,是對現代工具琢刻痕跡不了解的結果。

 

鑑定良渚玉器上的神獸面紋,除了了解紋飾的類型之間的關係外,最重要的依然是考察琢制工藝。陰線刻良渚文化玉器神獸面紋,在放大鏡下觀看,那些線條是由一個個琢刻逗點,留有尾巴狀的細線紋,毛道短線,而整體連綴貫氣,極為古拙。而線鋸鎪空的獸面紋飾上,最需要注意的是原始的鑽孔痕跡。它進口稍微大,出口根據片板狀玉器的厚度,越厚,孔越小。進孔面上的擴孔邊緣,沒有明顯的旋痕;而下方留有不甚規則的間斷旋痕,越接近深處越明顯。

出口孔側的旋痕則較為明顯了。

來源:徐文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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